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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罢了，反正老头子一个人也孤苦伶仃的，有小娃娃你作伴也是好的哩，就是可能要委屈了你喝羊奶了……”

    老者撑起了一抹笑容。

    婴儿好似能够听懂老者的话，呜哇呜哇的叫着，伸手朝老者的脸够去。

    老者低下头，想要拿脸层层婴儿的手。

    “哎呦！”

    “小娃娃，别薅胡子呀！”

    稀罕了片刻后，老者说着将婴儿放下道：“来来来，你先躺着，爷爷给你取点奶喝。”

    “呜哇！呜哇……”

    刚放下的婴儿再次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老者有些犯难，但还是耐心的哄着婴儿。

    很快，婴儿睡着了，老者也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看着熟睡的娃娃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道：

    “你这个娃娃，还真是奇怪。”

    “不抱在怀里就闹腾，还真是不省心的哩！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头子姓李，你以后就叫‘怀安’吧。”

    “抱在怀里就安分，哈哈，俺还真是会起名字哩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长生的视线开始不断变幻，很多画面都是模糊的，而且也不连贯，不过他能够清晰的观察到，视线中，自己的身体从婴儿逐渐成长。

    直到……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爷爷，张叔王婶都说你要死了，怀安不想你死……”

    老旧的茅屋中。

    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趴在床边大哭。

    床上的老人，艰难的伸出手掌覆在了他的头上，轻轻的揉了揉。

    “娃娃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哭，生老病死……是凡人们逃不过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爷爷我啊……活了这么大岁数…已是知足……别哭了，不然…爷爷会难过的……”

    孩童哭的声音更大了。

    “呜呜…哇啊啊！！”

    “不要！怀安要爷爷陪！怀安不准爷爷死！”

    “傻娃娃……”老者浑浊的老眼中，也是泛着泪光。

    他也见不得这娃娃伤心，也舍不得这娃娃。

    “爷爷已经拜托…张家小子了，以后……你就去他家过活……”

    “呜哇哇哇……”

    “怀安不要爷爷死！”

    “怀安舍不得爷爷！”

    无论孩童如何呼喊，老者的呼吸都渐渐微弱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看着屋顶的茅草，最后用力揉了揉孩童的脑袋，沙哑着呢喃：

    “怀安……爷爷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…舍不得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说完，老者彻底断了气息，很快，屋中便进来了几个大人，将疯狂哭喊的孩童抱走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长生看着这一幕，不知为何，心脏狠狠的一抽。

    随后画面继续变幻——

    “李怀安！你坐在那里发什么呆呀，一起来玩嘛！”

    前方不远处的空地，有几个小孩子围坐一团，正比着谁的蚯蚓爬的快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小孩儿站起来，看着坐在石头上眺望远方的一个孩童叫喊道。

    叫李怀安的孩童仿佛没听到一半，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出身。

    “哎，别管他哩！他爷爷没了正伤心的哩，让他一个人静静吧。”

    小孩闻言面色上也是闪过同情之色，但也没在多说什么，而是蹲下去，跟别的孩子又玩了起来。

    李怀安看着远方大山。

    那里是葬着他爷爷的地方，而且据说，也是爷爷捡他回来的地方。

    随着他发呆，太阳很快便落了山。

    不远处的孩子们早已经没了踪影，李怀安这时才回过神来，大眼睛中透着悲伤，呢喃道：

    “爷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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