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-《势不两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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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觉非冷声道:“你哪只耳朵听见她亲口承认丈夫去世了?又是哪只耳朵听见她亲口承认她丈夫去世了不到半年?”

    男职员直接问文乔:“难道不是这样吗?这事儿在公司里传了很久了,如果不是真的,文总监早该辟谣了吧?”

    文乔看了看沉默而立背对着所有人的宫徵羽,又看了看义愤填膺的陆觉非和面色不善的男职员,转过身散漫道:“我不解释是因为谣言太好笑,实在不觉得有人会相信,并不代表它就是真的。”她一个个扫过在场的人,“既然你们提到了这个,我再不说清楚好像就是心虚一样,那我就干脆说清楚好了。”

    宫徵羽缓缓转过身,侧目看着文乔,像在等待她的“说清楚”。

    文乔没看他,对其他人道:“我丈夫没去世,但他的确不是我丈夫了,是我前夫。我们离婚了,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,细细算来也马上就要满半年了,您以后可以说是我离婚才半年多就又有了新欢,用这种论调来羞辱我。”文乔对那位男职员笑笑,“反正在你们大部分男人眼中,荡妇羞辱都是打击女性的最好卡牌。”

    男职员被文乔的话弄得有些无地自容,面红耳赤却不知该如何辩解。

    宫徵羽好像终于听不下去了,淡漠地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,自始至终都没为他和文乔去了哪里,有没有什么做出解释。更没有在文乔被人责难的时候挺身而出。

    看起来他是真的不想再做挽回的事情了,他们之间真的可以圆满结束了。

    文乔动了动嘴唇,却什么也没说,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。

    陆觉非三两句话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,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和她说什么,道歉的话卡在嗓子里,还是在她冷漠的反应下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抬手按了按额角,终究还是决定先走,等文乔回到设计部后再好好和她道歉,反正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。

    石阳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这场闹剧,看见陆觉非可算走了,忍不住冷哼一声道:“哼,再不走你就凶多吉少了,我哥提着四十米大刀正在赶来的路上!”

    “哦?四十米那么长吗?在哪里?我没见他有要离开办公室的意思啊?”

    一个女声在他话音落下后响起。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得磨刀!他再不走我哥肯定出来!”石阳先辩解了一下,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劲,立马回头去看,对上了一张笑眯眯的,略微熟悉的脸。

    “啊,林小姐。”石阳涨红着脸道,“那、那个,我还有事,先走了,你先忙,你先忙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人正是来给文乔做助理的林荫,看着石阳害羞地跑走,林荫忍不住笑出声来,接着很快整了整神色,走向了文乔的工位。

    “文总监!”林荫很正式地唤了一声,把有点走神的文乔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荫荫?”文乔回头望去,坏心情一扫而空,“怎么是你?你来了?”

    林荫叹息道:“那可不咋地?我都不是今天来的,我昨天就来啦,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马不停蹄跑来和你做伴了,谁知道你却不在这,我自己一个人熟悉了两天公司,还真是有点紧张和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文乔直接拉住了她的手:“都怪我,我有点别的事,就把这个给忘了,这就下班了,我们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。”

    林荫:“没毛病。”

    文乔这边和好闺蜜碰面了,心情彻底好了起来,办公室里的宫徵羽却没好多少。

    石阳进去的时候,他不在办公室里,而在实验室里。

    他轻手轻脚推开了实验室的门,一眼就望见了桌子后的宫徵羽。

    后者穿着白大褂,表情肃穆地调配着香水,石阳走过去轻轻闻了闻,还没开口说话,宫徵羽就问他:“闻到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石阳怔了怔,如实道:“宗教的味道,严肃,庄重,神秘,冷香调。”他又仔细闻了闻,“尾调是红檀雪松?我还闻到了安息香和芳樟的味道。另外一种我闻不出来,但它们组合起来真的很有宗教的仪式感,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,略有点……”石阳困扰了一下道,“略有点不太好闻的味道。总的来说,这款香需要细细品味,它让人联想到古迹里的宗教壁画。”

    这次石阳的理解可真是非常接近了,宫徵羽缓缓摘掉了架在鼻子上的金边不规则眼镜,盯着调配出来的香水说:“你没说错,灵感的确来源于宗教壁画。”他说,“我打算就叫它斯巴霍。藏语,意为,生死轮回图。”

    石阳瞳孔收缩,忍不住感慨道:“……这名字太神秘吸引人了,哥,你的才华真是我一直佩服的东西,如果这款香水推出去,一定会很受男性欢迎的。”

    宫徵羽没说话,只是解开了衬衣领口的纽扣,露出一小片白皙精瘦的胸膛,还有线条完美的锁骨。他侧过头,伸长修长的颈项,在空中喷出新调配的“斯巴霍”,让味道在他身上和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文乔赶到实验室时就看见这样一幕。

    黑色碎发的男人侧身斜坐在那儿,伸长的颈项像俊美挺拔的黑天鹅,白皙的肌肤,白大褂,纤尘不染的衬衣,空气与他都布满了神圣禁欲的宗教香味,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美。

    这种美让她甚至忘了自己闯入的目的,只能眼睁睁看着宫徵羽与她四目相对,然后缓慢地勾起嘴角,很官方而冷酷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疏离得就好像没睡过一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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