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二十八话陈述厌毫不犹豫:“那就不安……-《已枯之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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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是,那不至于。”徐凉云说,“是不敢在高层睡而已,上去是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陈述厌唔了一声,表情不怎么好看。

    徐凉云察觉出他情绪不怎么对,忙补充了几句:“你不用担心,我没那么严重,要真有那么严重现在都不能当警察了。……我晚上还是会把钟糖叫到家里来的,有些事情你必须得知道。”

    徐凉云说到这儿声音一顿。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,但那些话没有出口,全部止在了嘴边,一个音儿也出不来,成了一片虚无。

    最后他什么都没说,蔫蔫闭上了嘴。

    陈述厌却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你想说什么?”他问。

    徐凉云沉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。”他说,“跟我谈很不安全的。”

    陈述厌毫不犹豫:“那就不安全吧。”

    徐凉云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要是会怕这个,五年前的时候早嚷嚷着跟你分手了,更不会跟你谈恋爱,现在也不会坐在这儿。”陈述厌说,“你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叶夏就想放弃我。”

    徐凉云眼睫一抖。

    “我早说了,我就只恨你这个。”陈述厌道,“不是说好了不让我再恨你了吗,你别说这话了,你别看我这样,我胆子很大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跟胆子大不大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胆子不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真的,太胆小了。”陈述厌往他那边靠过去了点,“你勇敢一点吧,徐凉云,你是警察啊。”

    徐凉云不吭声了。

    陈述厌接着说:“我陪你勇敢,我不想当你心里那块噩梦。”

    车子正好行至一个十字路口,徐凉云转过头看向陈述厌。

    陈述厌和他记忆里一样,一双眼睛很平静,但眼底里隐隐有光。那光隐在深处,很难瞥见,但徐凉云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那光就那样拉着他,让他一步步沦入其中,再难脱身。

    “我们啊,”陈述厌对他说,“不能输给叶夏吧。”

    徐凉云心里轰隆一声,突然无地自容地羞愧了起来。

    你看陈述厌。

    他对自己说,你看陈述厌,他走过黑暗,他伤痕累累,但他没有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他仍然有爱人的勇气,他仍然有面对恶意的胆量。

    徐凉云嘴角抽搐,片刻后,终于自嘲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他喃喃着说,“我怎么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受害了。”陈述厌平静道,“我们一样,所以现在要去相依为命。”

    徐凉云像是魔怔了,说的话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:“我该治好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陈述厌没吭声。

    徐凉云说的不是能不能,是该不该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原则上不对劲的问题。

    陈述厌实在很想问问他何出此言,但徐凉云的眼睛告诉他徐凉云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陈述厌看着他,沉默了片刻后,道:“如果难受的话,就治好吧。”

    徐凉云垂了垂眸,眼底里有什么东西沉了底,变作了一片令人看不清晰的晦暗难明。

    他嗯了一声,再没说话。

    徐凉云的这个心理疾病似乎并不是很严重,反正没有影响到他开车。

    那之后,他就一言不发地把车开回了家,然后去把轮椅弄好,把陈述厌从车上抱了下来。

    徐凉云推着他往家里走。路上走着走着,陈述厌就抬头问他:“布丁怎么样了?什么时候能去接它?”

    这话他白天问过一遍,但养毛孩子的都是操心的爹娘,徐凉云很理解他,道:“说是得观察一段时间,现在洗了胃在宠物医院里躺着,我去看过,它好像很想扑我的样子,可惜现在没那个能力,一直躺在那儿嘤嘤嘤。”

    陈述厌有点想笑:“那得憋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寻思也是。”

    “医药费很贵吧?”陈述厌问,“花了多少钱?”

    徐凉云说:“不多,三千来块,我撑得住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。”陈述厌说,“那等我以后好了,我在家里给你做饭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“平时也得给你买水果吃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徐凉云应声,“好。”

    陈述厌一边跟徐凉云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,一边往外走。

    一出地下停车场,陈述厌就发现这公寓区里都是矮楼,最高的也没超过七层。

    陈述厌总觉得这不是巧合。

    他抿了抿嘴,决定等晚上钟糖来的时候好好问问这件事。

    徐凉云问他:“你怎么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在家?怎么不回你外婆家?”

    “有点事情,就没回去。”陈述厌坐在椅子上抠手,又仰头转移了话题,“你好像很看重那个民警?”

    徐凉云看重的民警整个局子里只有一个,他知道陈述厌说的是哪个。

    徐凉云本还想多问下陈述厌的外婆,但被这么强硬地转移了话题,他也只好放弃,乖乖答道:“是啊,我一眼过去感觉他不简单。”

    陈述厌很赞同他这句话:“确实。”

    “他也确实不简单。”徐凉云接着道,“昨天你被那个快递员带走的时候,守在门口的人都没觉得不对劲。因为那个快递员真的是个快递员,他们查过他的证件,还查了他身上,都没查出什么东西来,才放进去的,是他换班过去的时候听人描述了一下,发现不对劲的。”

    陈述厌拉长声音喔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今天‘吴夏树’送花过来的时候也是,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,反正他本人说是闻到了血味……但是其他警察得凑特别近才能闻到,血的味道很浅,也不知道他鼻子怎么长的。”

    陈述厌:“……他叫什么?”

    徐凉云答:“谢未弦。”

    “好怪的名字。”陈述厌说,“好像哪个诗词里有这两个字……像古代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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