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八话“您这求爱方式也非常画家了。”……-《已枯之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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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来的所有周末,陈述厌都往那个公园跑。

    徐凉云倒也很有原则,每一次跑步的路线都很固定,有时候也会在湖边停下歇一会儿,陈述厌也每次都能看到他。

    陈述厌总在湖边写生。有次徐凉云停下来走一会儿,估计是好奇了,就悄悄走到他身后去看。

    徐凉云站在身后的时候,陈述厌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,突然一下子就忘了该怎么画画,就对着早已经抠好的地方不停地叠着没有意义的色,后来导致那一块的颜料尤其厚,看起来特别丑。

    总而言之,陈述厌就这么流连了好几个周末,偷偷瞧了好几次徐凉云。

    每一次的徐凉云都让他内心的鼓动更加高昂,一见钟情的微小涟漪渐渐被掀成巨大的骇浪。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对周末那般心驰神往过。

    陈述厌好几个夜里彻夜难眠,也更加魂不守舍。

    陈述厌后来画速写,画了好多徐凉云。那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含情眼无时不刻都在摄他心魂,让他心口闷闷地疼,从此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后来,陈述厌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真的要疯,于是在那天,正式迈出了第一步。

    那是个晴朗的周末,陈述厌没带画板,只拿着一个准备了很久的袋子,去了公园,身上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视死如归的气魄。

    徐凉云一如往常地在下午从路那头慢慢悠悠地跑了过来。

    然后,在他要跑到陈述厌这边来的时候,陈述厌走了过去,伸出手,把他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徐凉云停了下来,然后摘下耳机,转头看向他。

    他那时候气喘吁吁,脸上淌的汗珠和眼睛一起发着光。被人突然拦下来,看起来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那是陈述厌第一次正面面对他,窒息似的紧张。

    陈述厌伸出手,递给了他一个袋子。

    然后他说:“给你。”

    徐凉云更懵了,但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了看袋子,非常茫然。

    徐凉云抬头问他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陈述厌紧张得快背过气儿去了,满脸通红,回答得支支吾吾连不成话。

    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,一时间觉得丢人,就连忙一点头,后退两步,手握在一起,朝徐凉云意义不明地鞠了一躬,然后转头走了,飞速逃离现场,紧张得当场顺拐。

    袋子里是一个油画画框,上面画的是徐凉云。斑驳的光打在他身上,他安静地坐在长椅上,低头看着手机,有只肥硕的胖橘窝在他腿边。

    是陈述厌第一次看到的徐凉云,也是他第一次用那么光亮的颜色画一张画。

    陈述厌还往袋子里面塞了巧克力和一张纸条,纸条上是他自己的vx号。

    陈述厌那天真的紧张死了,等离开了那儿,他才感觉心脏跳得厉害,一阵阵咚咚地疼,像要从胸腔里挣扎着跳出来,就连头皮都在嗡嗡发麻。

    所以走出去没多久陈述厌就停了下来,扶着电线杆捂着胸口,深呼吸了好久,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等到回学校,他手机一声vx提示响,陈述厌再拿出来一看,就见到真的有个申请过来了,还备注了云海公园。

    他又窒息了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当场倒吸一口凉气,被兴奋到近乎要发疯的情绪高高推向空中。

    “我擦。”周灯舟听得愣神,说,“真的加了啊……不过您这求爱方式也非常画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加了。”陈述厌嗦着葡萄乌龙,慢吞吞地说,“后来还问我多少钱。”

    周灯舟得亏没喝水。

    他一听这话就猝不及防地噗了一下,然后连忙抿住嘴角,开始努力憋笑。

    陈述厌看了他一眼:“想笑可以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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