忒狠心-《六宫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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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不是配料不够?”沈沉又问。

    敬则则猛地看向皇帝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“朕怎么能不知道,你都把那御花园给薅光了,全园一片绿,朕能不知道?”沈沉故作阴沉道。

    敬则则“吃吃”地笑了起来,“哪有那么夸张啊,还是有留下的,又不是所有花都能入药。”

    笑完敬则则才道:“以前只制我自己的,倒没觉得什么,可如今是想开铺子,但制下来统共也就几十来罐,就是卖万金也没什么赚头。何况还卖不到万金。这都还没算人工呢,我用的还是宫中的宫人,本是想着她们进宫也不容易,等赚了钱还得给她们月俸,如今却是连铺子租金只怕都盖不住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不卖了。”沈沉道。

    “那可不行!”敬则则当即反对,“医塾的银子可不能断。”

    “你如今就一个医塾,你手里的银子还够支撑多久?”沈沉问。

    敬则则跑去箱子里翻出账簿来看了看,又算了算自己的存银,“省着花能支撑五年,但我可不想只开这一个医塾的。”

    “朕知道,但是则则,饭要一口一口吃,路要一步一步走。”沈沉道。

    这道理敬则则也明白。

    “你那敬氏秘药因为配料不够,人手也不够所以暂时还不能开铺子。朕建议你得先物色几个好的掌柜,生意场中的事情他们比你懂。再来配料么,朕不建议你在京城找,什么东西不神秘了也就不值钱了。而且京城米贵,用良田来种花朕也不支持,你可想过海运?”

    “海运?”敬则则不明白。

    “对,像南洋诸国,还有北陆、西陆诸国,如今海运昌盛,那边的货物陆陆续续都到了咱们中原,你也可派人去海外找配料乃至香料。”沈沉道。

    “可是这一来一回得多久啊,而且养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,最少的都得等一年呢。”敬则则道。

    “天下本就没有速成之事,朕只是给你一个建议。”沈沉道。

    敬则则想了想道:“那真得算算成本是多少了,我这是把做生意想得太天真了。”

    沈沉道:“也不算,你是知道你的优势的,别人要卖香膏还得积攒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口碑,你这儿用昭仪你这张脸就成了。而且秘方什么的有朕在你身后,谁也不敢打你的主意。至于以后的卖家么,往高了卖就成,敬氏秘方还出自宫廷之手,你要是卖低了,别人都不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被皇帝这么一说,敬则则没忍住地又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的神情是雪后初霁,眉眼弯弯的,嘴唇粉润里带着樱红,那樱红透散出玫瑰蜜的香气,甜郁香馥,沈沉没忍住地低下了头,轻轻含住。

    这轻轻的力道像是怕吓走了猎物,可一旦咬住,浑身的力气便都绞住了猎物,敬则则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,她倒是动了动的,结果被箍得肋骨都要断了。

    看来这劲儿非得让皇帝自己泄了不可,敬则则也晓得最近皇帝就跟坐火炉子上似的,一双眼睛看她时总是带着火,灼得她有时候都不敢往乾元殿里走了。

    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,以及喘得仿佛围着禁宫跑了一圈的声音,敬则则自己其实也有些意动的。

    渴望本就是每个人的天性,并不仅仅只有男子才有,女子也有,不过是被压抑了罢了。

    许是感觉到了敬则则的柔顺,沈沉的力道微微放松了些,但手也更肆无忌惮了一些。

    脑子被亲得晕晕绕绕的敬则则本以为皇帝要毁诺的,她其实也没那么反对,想着五月里一年之期就到了,这大半年皇帝是怎么对她的,她很清楚,敬则则本就不是个心硬的人,觉得给彼此留点儿念想也不是不可以。

    偏偏到了最后,敬则则自己火烧火燎的,却被皇帝给骤然推开了。

    沈沉大口地喘息了几下,身上将敬则则的衣襟合上,“去沐浴吧,朕今晚在前殿睡。”

    这是同一个屋都不敢待了的意思?

    皇帝走后,敬则则坐了好半晌才起身,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,不敢相信先才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留下皇帝的冲动。

    不过好在冲动被克制住了。

    但在这之前敬则则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渴望的一天,以前每一次似乎都是因为皇帝渴望才成事的。

    敬则则看不懂自己的心,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还爱着皇帝,或者换句话说,她不明白自己心里住着皇帝是因为景和帝是她唯一的男人,而她也只能有这么一个男人,还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他。

    敬则则无从判断,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,喜爱并讨好这个人不再是她生命里的重心,她找到更喜欢的事情去做了。

    若非有这样的自信,敬则则也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,她依旧还在被皇帝所吸引。

    敬则则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华容伺候着她擦澡道:“娘娘为何叹息啊?”

    “到如今方才真的知晓什么是物是人非,沧海桑田。”敬则则道,那说的都是心境。

    华容听明白了,这些日子也看得多了,她家主子和皇帝那是一个拼命地躲,一个却强守着规矩。“娘娘也太狠心了些。”

    敬则则道:“我算什么狠心呐?再说了,这天下同情谁也别同情皇帝,只有他同情别人的份儿。等我走后,将来皇上身边年轻貌美的女子多的是,并没谁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。”

    华容的手顿了顿,“娘娘还是要走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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