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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臂持枪的少年将军一马当先,从浩荡如海的砂鹤大军之中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,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大纛所在,眼有锋寒。
夺纛!
斩将!
八千悍骑随叶无坷直冲大纛之下,贯穿敌阵。
也许这是月番人自从立国以来都不曾打出过的势如破竹,毕竟他们在西域不算强国在砂鹤人面前更是畏首畏尾。
这一刻他们多希望那冲锋在前的少年将军是月番人,而不是一个宁人,如果那少年是他们月番人的话,那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月番的神。
战神!
可月番之内找不出这样一个将军,所以他们从没有过这样的酣畅淋漓。
以少胜多除了中原之外几乎不曾出现过,西域人这边历来都是哪家兵多那家赢。
斩将夺旗的少年浑身浴血,环顾四周,砂鹤人这一刻应也都在看着他,眼神里有茫然有恐惧亦有悲伤和愤怒。
大纛已倒。
前边正在猛攻的砂鹤人也骤然回头,脚步停下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了将旗消失。
“要去救他!”
守城将军崔青鹿虽然兴奋的无以复加,但还没有完全被这一幕冲昏头脑。
砂鹤人有数十万,叶无坷带着的那支骑兵看起来不足万人,冲杀之下折损小半,纵然斩旗震慑敌心却并不说明敌人就此认输不动了。
如果不救叶无坷的话,那几千人就可能被死死围在那,少年有一鼓作气斩将夺旗的勇武,那些西域骑兵未必还有一鼓作气再跟着他杀穿出去的本事。
“开城门!”
崔青鹿大声喊着:“所有人集结,开城门去接应叶千办!”
城中已经血战多日的疲惫之师,可在这一刻没有人心中犹豫不决,不管是战兵还是厌吾山的囚徒,他们纷纷向城下冲。
崔青鹿抓了他的长槊在手,回身朝着坡道冲了过去。
视线余光似乎发现了什么吓到他的事,他又骤然回头。
城墙上,那个叫高清澄的少女竟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。
她身边的贴身护卫聂惑,也是一样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。
当大家还在顺着坡道下城等着开城门的时候,那两个少女已经逆着砂鹤人的狂潮仗剑向前。
高清澄回头看到聂惑跟了上来,立刻喊了一声:“回去!”
聂惑大步向前:“小姐无惧,我亦无惧。”
就在这时候,叶无坷带着骑兵冲下的那片沙丘之上,黑压压的又出现了军队。
月番的步兵,金象的兵,西域诸国的兵马,他们不是没来只是晚到了些。
月番可汗谢虹密德披挂整齐,这位已经五十几岁的老国王,虽然身材发福略显臃肿,可骑在战马上依然意气风发。
“一战灭了砂鹤主力,我们就能把之前砂鹤人给的耻辱全都洗掉。”
老国王将弯刀举起来:“复仇!”
浩浩荡荡的十几万西域大军随着老国王的一声怒吼,宛若银河泻地一样朝着砂鹤人猛冲过去。
与此同时,正北方向。
那位已经年过四旬的大将军纵马上了高坡,他举起千里眼观察敌情的时候,正好看到了叶无坷带着西域骑兵斩将夺旗,于是这位纵横沙场二十年的大将军眼神欣慰。
“咱们过去。”
澹台大将军将马鞍一侧挂着的长槊摘下来往前一指:“西疆铁骑,今日借那小将军奋勇余威,去荡一荡西域人的不服。”
三千西疆铁骑,却有铺天盖地之威。
重甲三千可驱邪。
何为浩荡?
天下兵甲皆不可挡。
这三千铁甲精骑带来的压迫,远比叶无坷带着八千西域骑兵冲阵带给砂鹤人的压迫要大的多。
很多砂鹤人抬眼看到从北方有烈红战旗飘荡而来,看到那玄色铁甲如浪而行,他们的心境就瞬间崩碎,胆色全无。
若叶无坷带着八千轻骑冲阵是将砂鹤人撕开了一条口子,澹台大将军这三千铁甲就是彻彻底底的碾压。
所过之处,皆为齑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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